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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打翻的溶液,地上也没有什么水渍,昨天的水滴声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。离开房间后,走廊还是那么黑,白天的光线没有透进来,方思弄心念一动,觉得这个房子就像照相机的暗箱一样。
他从二楼下去,打开了屋子大门,看到外面的草地和树林,天光青白,确实是一个早晨。
这时他身后响起一个声音:“爸爸,我给你留了早餐,在厨房里。”
方思弄回头,发现姚望坐在餐桌上,正定定看着他。
他心里有点瘆,但面对着姚望总比面对着其他的东西要好一些,他问道:“你昨天晚上有起夜吗?”
姚望摇摇头:“没有。”
他又问:“那你昨天晚上有听见什么声音吗?”
姚望依然给出否定的回答:“没有,我睡得很好。”
方思弄又移开目光,将餐桌的每个座位都扫视了一圈。他已经意识到,在这个房子里,他的注意力变得很奇怪,就是……很集中又很难集中的感觉。
一个正常人在成年后,他(/她)的五感基本是可以多线处理信息的,只有在很聚精会神的时候才会完全忽略周遭的环境。他以前从来没有觉得这是一种能力,现在被这栋房子抑制了这种能力之后,他才发现自己完全不能适应,就像丢掉了一半灵魂一样。
他的注意力好像只能放在一个地方了,比如他现在看着姚望,知道她坐在餐桌椅子上,可只要他没有有意识地去看,哪怕就在她旁边的位置上坐着一个人,他可能也不会发现。
例如昨天他刚在这个世界“苏醒”时,沉浸在对环境的思索中,就完全没有发现自己正对面的沙发上坐着两个人,哪怕他早已看到了沙发。
现在,他仔细确认了整张餐桌,以及目力所及的整个一楼,都没有看到别人,便问姚望:“那个……那个大爷吃过了吗?”
奇怪,那老头昨天不是还说,要进林子的话和他一起吗?这是自己先进去了?
姚望挑起眉:“什么大爷?”
“就昨天那个……”他震惊地看着她,微微张开嘴,随即想到昨晚吃饭的场景,姚望跟那老头完全没有交流,所以……有一种可能是……她并不是不想跟那老头有交流,她是压根不知道那老头的存在?
方思弄心中升起来一股寒意,咽了口唾沫,仔细观察着姚望的表情,问她:“我们家里还有别的人吗?”
“你指谁?”姚望不解地歪了歪头,然而那一瞬间她的眼神让方思弄心脏一跳,“这个家里只有你和我啊,爸爸。”
方思弄感觉身体里的寒意更大了,转头进了厨房。
他刚在灶台上找到姚望给他留下的早饭,姚望就跟了进来。
他如临大敌地转身,姚望却只是来提醒他一句:“爸爸,不要忘记下午的预定。”
方思弄仍旧全身戒备:“我知道了。”
姚望点点头,转身出去了。
早餐是面包配青鱼拌生菜,比昨天的晚饭还要好一些,不过方思弄完全没有胃口,也不敢吃,偷偷倒掉了。
之后他爬上二楼,在楼梯上仍是觉得暗,又回到房间取走油灯,想去厨房添油时发现油灯的油还剩了至少一半,意识到昨天晚上就不是把油燃尽才熄灭的。
那它是怎样熄灭的呢?
他直接去了摄影间。
姚望强调了几次“预定”,可以想见,他必须提前把底片准备好。
昨天在暗房的经历他完全不想回想,可以的话他希望再也不要回去,然而理智却告诉他,未知的恐怖比起更具体的规则,还是后者更恐